张灵洛

我愿至死浪漫

【诈骗组】水无月

跨界组合注意!!双欺诈师,空桑欺诈师余湘/凹凸骗徒帕洛斯,雷者勿入!双厨请进,不是双厨的路人可以吃吃安利,全文大概五千字,一发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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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个骗徒,只能在寂静的夜色中互相搀扶拉扯,却谁也救不了谁。”


一轮又冷又白的月亮挂在寂静树梢,在水里投下影影绰绰的身姿,被青年一伸手便捉住了。




01

帕洛斯打来一盆热水,拧了毛巾,给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,因为失血过多而迷迷糊糊的紫发青年擦洗身上的血污。伤口被帕洛斯用绷带简单地包扎了一下,裹在他身上,却活像层层缠绕的裹尸布。


“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最强的欺诈师吗?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?”帕洛斯表情很平静,语气也云淡风轻,可余湘却听得出其中浓浓的嘲讽味儿。


“最强欺诈师?哎呀~我说过这种话吗?”余湘露出一个平时一样的爽朗笑容,却因不小心扯到伤口而倒吸了口凉气,“嘶———疼!”


帕洛斯有些沉默地看着他,觉得有些可笑,又有些凄凉。在自己过往的许多年岁月中,这个人是他最崇拜的神,永远挂着玩世不恭的笑,时时满嘴跑火车,却又能事事轻松摆平,肆意洒脱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余湘还是那个余湘,他不会变老,甚至衣服都还是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一套,可有些东西到底变了。


帕洛斯曾以为自己迎来了神明,曾在暗处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,可最后发现,余湘和自己一样,不过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。


“帕洛斯,过来帮帮我,我们出去看看月亮。”余湘抬起一只胳膊,颇有些撒娇的意味。


帕洛斯费尽力气把人搬出去,两人共同沐浴在了冷白月光下,池边那棵歪脖子树,栖了只鸟雀,看到两人,受惊了似的扑棱着翅膀离去。


“哎呀哎呀,真是的~大哥哥我有这么可怕吗?”余湘习惯性地拉了下帽子,开玩笑的说着,眉间却冷了一下。


“你可是个危险人物,连鸟雀也看得出来,余湘大哥哥~”帕洛斯无奈地笑了一下,伸手帮余湘弹掉了帽子上一块灰。


两人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坐着,没有花,没有酒,可就这样看着那轮月,竟也能暂时忘却忧愁。以前的许多次,他们也是这样并排坐着,不过不是坐在地上,而是在屋顶——余湘说,那里离月亮更近一些,看得也更远一些。那时候,和余湘一起坐在屋顶上,听耳边清风虫鸣,看着满目的星光璀璨,便是帕洛斯一天中最惬意的事情。


在余湘面前,他可以放下所有假面和戒备,因为他知道,他们是一路人,是同样的料子做出来的。


他俩,都是骗子。



02

晚风吹动少年银白的发丝,他曾在眉眼间偷偷看旁边的青年——余湘的手不曾闲着,总是玩着一副牌,而那副牌在他指间纷飞如蝴蝶,让帕洛斯恍惚了眼。大约余湘在赌场上,也是这么纷飞如蝶的出千的吧?他想,那一定是很美的场景。余湘似乎从未失过手,那是应该的,帕洛斯还曾亲眼见到余湘在他面前凭空变出一副牌来呢。


“这不可能!!”十二三岁的少年趴在青年身上寻找着,非要找出奥秘来,当然是徒劳无功。


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这不可能啊!我一直在看着呢!”帕洛斯拉住余湘的衣襟,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缠着你的架势。


“怎么?想听我说真话?那你打算付出点什么代价呢?”余湘仍然是笑嘻嘻地跑着火车,“我可不白白说真话呀。”


“我拜你为师!你教我好不好?那些魔术,还有……”


“还有怎么骗人?怎么赌钱?怎么出老千?”余湘把帕洛斯的手从身上拿下来,“你还就真的打算做偷了?”


“我……”帕洛斯涨红了脸,一时不知如何答话。


就在今天,不久前,他生平第一次,为了自己的私欲,有计划有目的的去偷了一个素不相识无仇无怨的人的钱袋,还被面前的青年目睹了全过程并出手相救。


帕洛斯那时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,也许是几天前捡了餐馆准备扔掉的剩菜,也许是哪个孩子掉在地上的糖葫芦,总之,他记不清,他只知道自己很饿,饿到要疯了。他的眼睛只直直盯着那些流连在杂技摊前的人群,帕洛斯知道,在他们腰间,挂着沉甸甸的钱袋,能够让他好好的吃一顿饭。恐惧和紧张感,混杂着一直以来苦苦恪守的道德底线被亲手剪短的痛苦,可求生的欲望终于使帕洛斯凑近了人群,向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出了手。


对方恰巧回过头来,看到了脸一下变的惨白的帕洛斯。


“你这般往前挤,是看不见吗?”公子很温和,伸手去拉面前的少年,“如果是这样,我空出前面来,你站在我前面便是了。”


手触碰的一瞬间,那个钱袋直直掉在了地上,发出了清脆的响声,也在帕洛斯心上砸了个洞。


帕洛斯只记得自己脸仿佛火烧,面对着公子失望而又愤怒的眼神,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。耳中在轰鸣,天地在旋转,一瞬间,仿佛所有人都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。迷迷糊糊中,帕洛斯只听到一个男音向那位公子说道——


“这位公子莫动气,您看您的钱袋不是还好好在腰间挂着?”


恍惚中,有人拉他,他迷迷糊糊跟着走,走了不知道多久,来到了一个庭院,庭院里有个池子,池边有棵歪脖子树。


“你这孩子,第一次偷东西吧?这么没水平~”


听到有人问话,帕洛斯这才渐渐清醒过来,第一次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。


紫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垂在身后,头上一顶礼帽,身上是一身长褂子,一边的眼睛被长长的刘海挡住了,脸上挂着一副笑,眼睛里也是笑意,却捉摸不透。

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帕洛斯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,对面这个人,的确帮自己解了围,可即便如此,帕洛斯还是没来由的害怕。


帕洛斯以为,自己绝对要被教育一番,被好好教教怎么做人。


可出乎他意料的是,青年男子变戏法似的,从腰间变出一个钱袋来,扔给了他,帕洛斯接住一看,竟然是刚刚偷那位公子的。


“这……这不是……?”


“你的首次战利品,念在你第一次偷东西没经验,帮你收了。”青年看到帕洛斯一脸黑线,笑出了眼泪。“怎么?难不成你以为我要教育你?大哥哥我可没那个兴趣~”青年随意往池边一块大石头上一坐,“我帮他变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,挂在他腰上了,只不过里面是石头。这个,你留着自己用吧~”


怎么?是在试探他的品质吗?帕洛斯看着青年那捉摸不透的眼睛,果断的把钱袋扔回去。


“这不是我的东西,我不要!”帕洛斯很正义的发言,结果引得对面人一阵大笑,差点就翻进池子里。



03

和余湘熟了之后,他才明白,余湘是真的不想,也没有兴趣教育他做个好人。


“但凡有一点办法,谁会想做偷呢?”面对帕洛斯的追问,余湘只说了这一句,说这句话的时候,帕洛斯见到他眉间少有的添了几笔沉重和惆怅,像是晴空万里突然压了漫天的黑云,但一瞬间,只一瞬间,又消散了。


这家伙……有故事啊……帕洛斯想。


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,被母亲当做累赘抛弃了呢?也许是的吧。帕洛斯从没听到余湘谈论过自己的家人,好像只有一个叫做“刘大哥”的朋友。只有在谈到刘大哥一家时,余湘的笑才会真的带上发自内心的幸福,这笑比平时淡很多,却也沉重很多。他笑着,蓝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海浪,思绪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,他笑着,淡淡的,眼神覆上霜。


“鱼香肉丝里没有鱼,可狗不理包子里也没有狗呀……”这时候,他往往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,叫帕洛斯完全摸不着头脑。他眉头紧皱着,仿佛在思索什么事情,却又思索不出眉目。


“余湘,你没事吧?”帕洛斯轻声问,他这个样子,着实让他担心。帕洛斯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,可心里总有种隐忧,让他觉得不安。


“嗯?”仿佛忽然梦醒一般,余湘回过神来,看着面前紧张不安滴溜溜转的一对花瞳,伸出手到帕洛斯脑后,变出一支花来。


“大哥哥只是喜欢思考些人生哲理和学术问题罢了,思考的时候难免走神。”余湘把花插在帕洛斯耳边,“不错哦~有点头牌的样子~”


“你又取笑我!”帕洛斯把花拿下来往对方头上戴,两个人嬉笑着打作一团。


余湘虽对帕洛斯不疏离,可也并不想带着他,然而帕洛斯就像认定了他一般,死活跟着不放,他声称自己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,余湘要是不收留他他就去睡大街。


“哦?那你就去睡大街好了~”余湘重重关上门,听着外面传来的鬼哭狼嚎,很心安理得地走回房间睡觉。


余湘果然是个怪人,帕洛斯想。


可他就喜欢和这怪人待在一起。


余湘开始教帕洛斯一些小“戏法”。


“吸取上次的教训,看见了没?下次要这样偷才不会被发现。”余湘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给帕洛斯,点了道鱼,自顾自吃了起来。


“可我还是……”帕洛斯有些迟疑,“他们都是好人……”


如果能只偷坏人的钱多好,他愤愤不平地想。


“那你看看大哥哥我像坏人吗?”余湘像是看出了帕洛斯的小心思,指着自己的鼻尖问。


帕洛斯使劲地点头。


“那你觉得你能偷到我的钱袋吗?”


帕洛斯沉默了。


多年以后,帕洛斯回想起来还是会笑自己当年的幼稚———已经走上了欺诈的道路,做了骗子,居然还想做个善良正义的骗子吗?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。



04

帕洛斯要余湘教他魔术,教他纸牌,教他赌博,教他如何从别人嘴里把话套个干净,教他如何面带笑容地把不顺眼的人惩罚一通。


帕洛斯在变,他在飞速地变,他想变。


忍饥挨饿的日子他再也不想体会,被混混围殴取乐子的光景他也不愿再想起。


像余湘一样,纸牌也在他指尖舞动旋转,仿佛有了生命一般。少年长得很快,出落的很好,不再是余湘刚遇到时的那个小奶包,而是一只微笑着的,狡猾的小狐狸。


他和余湘一并进去赌场内,一起大展身手,一起满载而归。


他的话,也不再听得出真假。


“余湘的话,你只能信三分,十句话里八九句都是假的。帕洛斯那小子也是,都是给余湘带坏了。”有人这么评论时,帕洛斯就和余湘一起哈哈大笑。


“余湘大哥哥~你对我说的话,几分是真,几分是假呢?”某天,在玉蟾在薄雾后出了东山时,帕洛斯迎着晚风醉人的花香,轻轻问道。


“哦?是真是假,又有什么重要的呢?”余湘举着酒杯,一晃,酒杯里的月亮就碎了。

“真假,又有什么重要呢?”他呢喃道,随即又抛出了那个问题。


“鱼香肉丝里没有鱼,可狗不理包子里也没有狗呀……”


他的眼神有些迷惑,竟像个孩童一般。


“如果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的话……也许事情会不同吧……”


帕洛斯看到余湘举起杯,将那杯月色一饮而尽。他眼里波光闪动,繁星点点,却听不见帕洛斯的声音———


“你会对我说真话吗?”


05这句话,帕洛斯只问了三次,后来,便再也没问过。


余湘不会只欺骗世人,却独独对他帕洛斯讲真话。


讲了真话,还叫什么欺诈师呢?


对另一个欺诈师讲真话,不是笑话吗?


他帕洛斯如今又有几句真话呢?


“余湘,我有时候在想啊……如果那天,我没遇到你,会发生什么呢?”帕洛斯望着月亮,手里却玩着一副扑克——那是余湘送给他的出师礼,他一直贴身带着。

“会不会,我被打一顿,被官府抓起来,做几年徭役,然后出来靠自己的双手生活,做个平凡本分的人,过完这一生?”


“平凡本分?”余湘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,捂着伤口道,“你是嫌我把你带歪了?我当初可是问过你的,现在后悔可来不及喽~”


“后悔?”帕洛斯一笑,眉眼弯弯,甚是好看,他花瞳里映着紫发的青年,“路都是自己选的,我后悔什么?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?不用挨饿,还能把欺负过自己的人收拾一顿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下意识噤了声,果然看到余湘皱了下眉头,笑容瞬间消失了。


余湘曾在一个月光朦胧的夜亲眼见到帕洛斯把曾经欺负过他的,欺骗过他的人手刃掉。


帕洛斯手里握着匕首,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,他优雅从容地把刀架上那人的脖子。血一点一点模糊了余湘的视线,晕染成了花,帕洛斯迎着带着丝丝腥甜的风,笑得爽朗又癫狂。


余湘把自己灌醉了,醉了三天三夜。


三天过后,一切如常,他带着帕洛斯去闲逛,去找乐子,去“月黑风高处”干一票。


他知道帕洛斯明白,自从他们选择了彼此的那一刻起,便再也没有退路。


覆水难收。


也许帕洛斯若是没有遇到他,真的会有不同的结局吧。

他曾救了他,可是是不是救了他呢?


星星点点在墨色的夜空一明一灭,白发的青年眯了眯眼。

“余湘,我们玩一个游戏可好?”


“你说。”


“数到三,我们一起说一句真话来给对方听听。”


“三———”


“二——”


“一—”


“我余湘是空桑最强食魂。”

“我帕洛斯从不说假话。”


晚风带着虫鸣和香气浮动着,轻轻把那轮月亮拉下了树梢,两个青年在院子里放声大笑。


两颗伤痕累累的心在墨色中,在盛世繁华中,互相搀扶着,拉扯着,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。


走着,走着。


走到水中再也看不到月亮的地方。



END



最后感谢群姐妹们的迫害(???)和给予我的灵感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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